眠春

想写什么写什么

【礼猿】指尖

那之后过去了三个月,伏见猿比古依旧没有从那场噩梦中醒来。淡岛世理知道他需要时间,于是给他批了一周的假期调整,可一周又怎么可能足够,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办法醒来的噩梦,不是被困住了,而是他甘愿被束缚。

手刃周防尊后不久,宗像礼司的卡古兹临界值到了极限边缘,悬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呈现悬悬欲坠的趋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逃脱不了的宿命了,那几天S4笼罩在沉重的气氛里,大家都知道随时都会到来的诀别,然而谁都没在宗像礼司脸上看到一点异象。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丝不苟的部署工作,闲暇时偷偷玩拼图或者叫来淡岛世理和伏见猿比古一起喝茶。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所以伏见猿比古以为他一定运筹帷幄,一定可以解决。只是他万万料不到,自己却要成宗像礼司唯一的解决方法。

那日阴雨绵绵,在远离市区,寸草不生的空地上,伏见猿比古亲手杀了宗像礼司。

曾经脊背笔挺,无比强大的青之王那一刻仿佛卸下了一切重任和负担,轻轻倒在他怀里,嘴角露出安详的笑意。说着,谢谢你了,伏见君。

那时伏见猿比古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甚至扶不住宗像礼司已经凉透的身体,这个任性的上司直到最后也在强迫自己做他不想做的事,直到最后也在自说自话。什么只有他可以做到,只有他是最佳人选,却丝毫没考虑到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去承受那一切。

如此狡猾,狡猾到在他脑袋里布下一张网,网住了他。

宗像礼司死后S4按照他之前的吩咐如常运转,只是,少了他这个核心一切开起来更像是被迫上了发条在勉强维持着不瘫痪罢了。伏见猿比古依旧需要工作,不停的出差,解决宗像礼司离开后巨大的漏洞,明明想尽快忘掉那个糟糕的感觉,可是一直都在不停的收拾宗像礼司走后丢下的烂摊子,耳边总是响起,‘室长之前说’,‘室长吩咐过’,’室长安排过’,带着这样前缀的句子。

明知道一直提起就永远忘不掉却还是在提起,因为少了宗像礼司后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而没有宗像礼司的未来甚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清晰。

没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再站在他们面前,拨开迷雾领着他们阔步往前,也不会再有一个人会如同一个标杆永远立在风暴中心,在他们迷失的时候指引着他们回到正确的方向。

伏见猿比古每晚都在做梦,梦到宗像礼司倒在自己怀里,然后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宗像礼司温暖的体温从指间流失最终变得冰凉。青之王的血将他的衬衣染红,而他的手则握着佩刀,刀身贯穿了宗像礼司的胸膛。

还记得当初自己对于学剑十分抵触,觉得那不是适合自己的武器,而那个时候也是宗像礼司教会了他如此用剑,如何把剑变成最适合自己的武器。男人宽大的手掌带着薄薄的老茧,覆在伏见猿比古肌肤细腻的手背上,摩挲出暧昧的温度。

他学会了,但却从来没料到有一天要用这一切去结束宗像礼司的生命。

“伏见。”

那天他握着刀柄的手迟迟没有松开,宗像礼司的血凝结在刀尖,刺目的红。淡岛世理试图掰开他一直握着刀柄的手,却发现仿佛坚如磐石,挪不动分毫。

自那以后伏见猿比古就忘记了该怎么拔刀,每次拔出腰间的佩刀就会瞬间想起自己用刀尖抵着宗像礼司心口的模样。男人笑得如此坦然,甚至没有抵抗,任由他颤抖着贯穿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被束缚在了噩梦里,开始无法握住刀柄,每当手下意识的停在腰间,哪怕只是触碰到刀柄也会不由自主的颤抖。糟糕得让伏见猿比古好几次想卸下腰间的佩刀,然后遗弃在角落里。

明明给自己带来了不安和噩梦,却还是固执的留在身边,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什么。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三个月,把一堆问题和麻烦留在身后,走得坦然,甚至没有留恋。

正因如此伏见猿比古才讨厌甚至厌恶现在的自己,讨厌现在这个无法忘掉宗像礼司的自己。

已经习惯了每天做那个梦,如同被设置好的程序,每个深夜都要重新启动,让伏见猿比古夜不能寐。他又梦见了宗像礼司,然而这一次却不是那个已经被设定好的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洁白的空间里,四周什么也没用,甚至看不到边界和尽头。刺目的白色充斥着他的眼球,让他感到不适,然而却有一道光穿透他的视线出现在面前。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青色的火焰,宗像礼司站在他的面前,还是穿着笔挺的制服,丝毫没变。

“伏见君,试着用手触摸一下这里的一切。”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低沉的回荡。

伏见猿比古伸出手来,触摸四周的白色,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指尖染上了青色的火焰,随着他的触摸而将周围原本刺目的洁白染成了和指尖的火焰一样的颜色。

不再是令人感到空虚和无助的白色,而是安定的,强大的青色。

宗像礼司伸手覆在他的头顶,暖流透过肌肤渗透入他的四肢百骸,他听见他说,“我一直都在你的指尖。”

然后梦醒了。

伏见猿比古睁开眼,床头的台灯忘了关,闪着昏黄的光,他伸出手来,看着指尖,有一窜青色从十指流逝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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